怒放蓝天 探访中国首个女子试飞工程师团队

飞机一旦失速进入“尾旋”状态，就会像进入了一个巨大的磁场，并呈麻花状坠落，常常导致机毁人亡。世界航空界形象地称为“死亡螺旋”，世界上90%的飞机失事是失速“尾旋”造成的。一名普通的飞行员可能在一生职业生涯中也不会遇到一次“尾旋”，当然谁也不希望自己遭遇这般险情。然而，对于一名试飞工程师来说，这却是一门必修课。
　　为“刀尖上的舞者”做编导
　　李楠，中国商飞民用飞机试飞中心试飞工程部系统试飞技术研究室主任、试飞工程师。她曾在美国学习期间，做过一次“尾旋”试飞。被问到这个试飞的危险性时，李楠说，当时是背着降落伞走上飞机。万一出现紧急情况，如果再去拿降落伞根本来不及。

试飞工程师与试飞员在空中并肩作战

　　我国军事专家陈洪曾做过这样一个比喻：“如果说飞行员是骑手，试飞员就是驯马师。面对一匹无人骑过的烈马，去摸清烈马脾气秉性，弄清它可以跑多快、跳多高这些所有特点。”。那么，试飞工程师又扮演什么样的角色？李楠则做了这样一个比喻：“如果说试飞员是刀尖上的舞者，试飞工程师就是这场演出的编导。”
　　李楠告诉记者，试飞前试飞工程师要做大量准备工作，要撰写试飞大纲、测试任务书、任务单、风险评估单，为试飞员提供专业技术指引。飞行过程中，试飞工程师还会与飞行员并肩作战，实时指挥飞行员完成相应的规定动作。试飞结束，试飞工程师还将对试飞的各项数据进行专业分析，最后编写试验报告。
　　中国商飞公司于2012年4月组建成立了民用飞机试飞中心，由16名试飞员和34名试飞工程师组成了试飞团队。李楠等6名女生就这样走到了一起，组成“试飞巾帼”团队，这也是中国首个女试飞工程师团队。目前，“试飞巾帼”团队共有7人。这是一个年轻的让人吃惊的团队，成员全部是80后，其中还有一名90后，平均年龄不到27岁。今年，“试飞巾帼”团队被上海市妇联评为“巾帼文明岗”。

“试飞巾帼”团队队长李楠

　　担心害怕被自豪感覆盖
　　2008年7月，带着对中国民机事业的无限憧憬和梦想，李楠放弃了去英国攻读博士学位的机会，只身来到上海，成为上海飞机设计研究院一名普通的技术人员。凭着自己在专业知识方面的学习、积累，参加工作仅半年后，她就在研究波音空客相关机型环控系统设计方案的基础上，给出了C919飞机通风系统第一轮设计方案。2009年4月，李楠成为环控部通风系统专业负责人，带领团队参与供应商的联合设计，先后完成了《C919环控系统设计方案》等多份重要技术文件的编制和关键技术攻关。
　　因有着傲人的成绩和良好的素质，2011年2月，李楠被公司派往NTPS（美国国家试飞员学院）进行试飞工程师培训。凭着自己较强的学习能力和勤奋刻苦，李楠得到了前往加拿大庞巴迪进行最后毕业设计的机会。“在试飞领域很少看到女性的身影，而我们又是毫无工程经验的在校学生，庞巴迪的资深飞行员并没有把我们放在眼里，只是礼貌性的日常交流。”李楠说:“虽然他们没有说出不行两个字，但我深刻感受到了他们那种轻蔑和看不起。我当时就在心里暗下决心，我一定要做好这次试飞。”
　　李楠告诉记者，这一次虽然遭遇暴风雪，她还是有条不紊地完成了3个架次的飞行任务。经过连续30多个小时不懈努力，李楠完成了一份高质量的飞行报告，并以综合平均分第一名的成绩获得NTPS优秀毕业生称号。庞巴迪的资深飞行员为李楠竖起大拇指，并说了这样一句话：“你们将会是最棒的。”穿着印有中国国旗的服装，李楠那一刻觉得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
　　李楠说，试飞工作经常要在极限的情况下测试飞机性能。2012年7月，李楠全程参与了103架机上海高温高湿专项试飞。7月的上海闷热潮湿，而环控系统的高温试飞每架次都持续在三个半小时左右，穿着飞行服工作更让人燥热难耐。加上试飞工作的高度压力，这让平时身体素质一向很好的李楠也病倒了。但她深知环控专业只有她一个试飞工程师，而此次飞行试验又是ARJ回家后的一次大考，是非常重要的局方审定试飞。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让她无暇顾忌身体的不适，圆满完成了ARJ高温高湿专项试飞的各项任务。
　　谈起这份职业，李楠说，试飞工程师要参与试飞全程，是一项非常重要的工作。同时，这也是一份责任相当大的职业。“如果我们在做数据分析时，哪怕是弄错一个小数点，造成的后果有可能就是灾难性的。”李楠表示，这也是一份危险性很大的职业。“不过，相比害怕和担心，内心油然而升的自豪感会更多一些，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参与这样的工作。”

“试飞巾帼”团队被上海市妇联评为“巾帼文明岗”

　　巾帼心系蓝天共筑中国梦
　　按照公司规定，只有在专业试飞员学院学习过的人员才能登上飞机成为真正的试飞工程师。目前，“试飞巾帼”团队只有李楠和乐娅菲两人参与了培训。对于其他几位成员，飞上蓝天成为她们一致的奋斗目标。
　　2009年的大学毕业季，面对外资银行、咨询公司、世界500强企业的各种诱惑，乐娅菲几乎没有犹豫，选择了加盟正处于起步阶段的中国商飞公司。经过在上飞公司工装部一年多的锻炼，悟性出众的乐娅菲获得了推荐公派留学的机会，并最终通过竞争激烈的层层选拔，从中国商飞公司近百名候选人中脱颖而出，踏上了赴美进修的征程。乐娅菲说，“是中国商飞公司让我离蓝天更近，离我的梦想更近了。”
　　回国后，在超过一年的跟飞过程中，乐娅菲承担了ARJ21-700飞机103架机从任务单会签、相关科目任务协同、飞行监控，到飞行后讲评、制定跟踪架机计划、编制架次报告的全程任务，梳理并规范了试验试飞的流程和方法。
　　其他成员郑丽、谈琳娓、孙丽蓉、殷芝霞、张波也都是视野开阔、业务能力强的试飞工程师，在团队里各司其职各展所长，在不长的时间里取得了斐然的成就。在型号试飞方面，巾帼团队成员先后参与了ARJ21新支线飞机60余架次，160多个飞行小时试飞工作；参与了东营/银川导航试飞、上海/长沙高温高湿专项试飞等重点任务；完成试飞架次报告共计65份；进行了格尔木高原机场、银川、咸阳、芷江等机场的调研工作，有力保障了ARJ21型号试飞取证的攻坚工作。团队成员还完成了C919大型客机试飞大纲、测试任务书等技术文件的编制共计40余份，同时完成各类试飞技术研究共计10余项，全力保证了大客试飞准备工作的顺利进行。
　　面对未来，李楠充满信心与期待：“在中国民机事业这个无限的舞台上，我们都要争做最出色的舞者。”“试飞巾帼”团队还特地设计了一个LOGO，一枝怒放的玫瑰与中国商飞公司标志有机结合，寓意象征坚韧、顽强、拼搏……（东方网 杜丽华 曹磊）

(编辑者：zhuxj)