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析一批侵害产权的案例

今年8月底，中央深改组会议审议通过《关于完善产权保护制度依法保护产权的意见》（下称《意见》），其中提出“坚持有错必纠，抓紧甄别纠正一批社会反映强烈的产权纠纷申诉案件，剖析一批侵害产权的案例”。

改革开放三十多年，民营企业经营过程中存在着不规范问题，应该如何处理？《意见》要求严格遵循法不溯及既往、罪刑法定、在新旧法之间从旧兼从轻等原则。

《意见》审议通过后，国务院、最高法均响应频密。国务院近日印发文件，要求最大限度减少因企业人员涉嫌犯罪对正常生产经营活动造成影响。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周强也在短时间内三次要求认真贯彻落实《意见》。

“高层提出非公经济产权保护，是今后中国经济和社会发展的核心问题之一。应该依法纠正一批产权受非法侵害的案件，给民营经济信心。”物权法专家、武汉大学法学院教授孟勤国说。

平等保护非公经济

中央深改组审议通过的《意见》要求严格规范涉案财产处置的法律程序。新华社报道称，要严格区分个人财产和企业法人财产，严格区分违法所得和合法财产，区分涉案人员个人财产和家庭成员财产。

这是近年来相关司法政策的延续。2015年1月24日，中办、国办印发《关于进一步规范刑事诉讼涉案财物处置工作的意见》，要求“不得查封、扣押、冻结与案件无关的财物；经查明确实与案件无关的，应当在三日内予以解除、退还。”

《意见》要求除依法需责令关闭企业的情形外，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为企业预留必要的流动资金和往来账户，最大限度降低对企业正常生产经营活动的不利影响。

这在一些地方司法政策中已被细化。河北省要求三级检察机关在办理民营企业人员涉嫌犯罪案件时坚持“两个慎重”、“两个不轻易”：慎重选择办案时机和方式，慎重使用强制措施，不轻易查封账册，不轻易扣押账物。

目前多起涉及财产处置的刑事案件都在不同程度推进之中。9月27日，南德集团总裁牟其中服刑届满释放，引起社会关注。牟其中出狱后，其代理人夏宗伟发微博称，湖北省高院2016年5月作出民事终审判决，判定南德集团与牟其中涉案的信用证没有法律关系。

“吴英集资诈骗案判决至今已4年，涉案财物尚未得到任何处理。”10月25日，吴英代理律师、云南里程律师事务所律师吕海波说。近日，吴英任董事长兼法定代表人的本色集团将向最高法申请再审一起涉及财物处置的行政案件。

《意见》审议通过后，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周强已三次要求认真贯彻落实，其中一次耐人寻味：9月7日至10日，周强在重庆调研时要求认真贯彻落实《意见》，平等保护非公经济，切实加强产权司法保护。

明确罪与非罪界限

《意见》审议通过后，国家发改委有关人士对媒体表示，“怎样实现各种所有制经济产权和合法权益平等保护，如何甄别和纠正涉及产权的错案冤案，怎样妥善处理民营企业家历史形成的不规范问题，民营企业违法案件中司法不规范如何解决……这是当前完善产权保护制度需要着力解决的几个问题。”

值得注意的是，有声音指出这并不意味着大赦民企“原罪”。

“《意见》对于解决非公经济产权的历史不规范问题有治本作用，如果没有这份《意见》，各地司法机关的法律适用可能会不统一，影响民营经济积极性。”北京师范大学中国刑法研究所副所长彭新林说。

多名民营企业主向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表示，欢迎《意见》出台。

“对于法律政策界限不明、罪与非罪不清的，应慎重处理，多注意听取行业主管、监管部门的意见，防止把一般的违纪违规视为犯罪。”河北省一名民营矿业公司负责人说。

《意见》也要求，防止把经济纠纷当作犯罪处理，防止选择性司法，着力解决司法中罪与非罪界限不清、刑事执法介入一般经济纠纷等问题。

平等保护非公有制经济、推动构建新型政商关系亦是检察机关今年以来的工作重点。湖北省检察机关开展侵犯非公有制企业合法权益违法犯罪专项法律监督工作4个多月，就立案侦查职务犯罪案件146件157人。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得到的一份中央党校省部级干部进修班课题组调研报告发现，目前政商关系出现的官商疏离现象亦应引起注意。有的党政干部对民营企业家采取“三不”原则，即“不接电话、不批文件、不办事情”；有的采取“软拒绝”即见面客客气气，然后就音讯皆无；还有的办事“踢皮球”，即只要不出事，甘愿不做事，把企业的事像皮球一样踢来踢去。

今年10月，国务院印发《关于激发重点群体活力带动城乡居民增收的实施意见》，对于如何“强化民营企业家创业激励”提出，规范司法程序，严格执行先定罪后没收或处置嫌疑人财产的规定，最大限度减少对涉案非公有制企业正常生产经营活动的影响。

“高层提出依法保护产权的决定是明确且正确的，需要的下级政府、具体部门去很好落实。”孟勤国说。

(编辑者：wanghui)